是怎样导致腋臭的(是怎样导致腋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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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4
和老公都是丁克,于是婚前就做了绝育,没想到最近却突然怀孕了。老公刚好想要个女儿,我就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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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机坏了,眼看媳妇上班挺累的,就帮她把衣服也洗了,洗完我自信满满的和媳妇说,看我洗的比洗衣机还干净。 媳妇回了一个字“嗯”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洗衣机还搁那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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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丈人买了一辆“老头乐”,老丈人拿它当宝贝疙瘩。没想到开出门第一天就被一辆豪车给吻上了。老丈人气愤地向人家要500元的修理费。豪车司机惊讶地说:“擦掉这点油漆,就要500元,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老丈人说:“你还嫌贵?这可是我这辆车的初吻,够便宜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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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妹子你这么说可就没朋友了,咱谈花好吗?前两天相亲,对面的妹子有点胖,不过长得挺好看,她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我:什么样的都行就是不喜欢像花瓶一样的女孩,太娇气。妹子说:我不是那种像花瓶一样的女孩,大哥你看花盆一样的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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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男友向我求婚了。”乙:“你答应他了?”甲:“是的,他告诉我,他有一辆地位十分显赫的车,每当他开车上街,行人车辆都会给他让道。”甲:“哇,那太棒了!”乙:“唉,甭夸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开洒水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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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医药费越来越贵,去检查一下身体,几百块钱都是垫底儿,我正在给朋友抱怨的时候。朋友说:"今天上午我去医院检查,100块钱查出来六种病,我感觉还是蛮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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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一“黑车”,路遇交警拦车,交警怀疑其是黑车。只见黑车司机非常老练地下车,解释道:”我们是朋友,我还有她电话呢,不信我给你拨一个。“我电话果然响起,交警一把抢过去,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黑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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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5年里,我们的房子在社区里一直赢得“最恐怖万圣节房屋”奖。但我从来没有在装饰上花过一分钱,只要我的丑老婆站在前廊,戴着女巫的帽子分发糖果就行了,真是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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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财发现老公有狐臭,我受不了就和他离婚了。单身后,学长就向我表达了爱意。昨天弟一次带男友回家,他只吃了一碗米饭。结果他回到家以后,立马又吃了三大碗剩饭。他妈妈问:“那边难道没给你吃饭吗?”男朋友说:“有那么多人在,我不好意思多吃啊!”他爸爸生气地说:“你还不如女孩子,想想你女朋友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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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个服装店,由于我比较爱吃零食,所以店里一般都放很多零食。我经常网购,和快递小哥很熟悉了,他每天给我送快递都会顺便拿我的零食吃。刚刚又过来吃我的零食,我看着他两手空空的,就问他:我的快递嘞?快递小哥:今天没你快递。我:那你过来干嘛?快递小哥:我现在一路过你门口就觉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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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姐姐姐夫结婚三年看医生,医生说可以治好,总是时间问题,现在姐夫59老来得子,对外甥十分宠溺,有要求就尽量满足。前几天,上初中的外甥打电话回家,说想要个ipadpro2021,姐姐不同意,害怕影响学习,外甥不高兴了,姐姐姐夫打电话都不接。然后,姐夫就偷偷用姐姐的名义买了寄给外甥。今天外甥V信登录发来信息说道:谢谢妈妈给我买的iPad!姐姐当时气得牙痒痒,晚上可以买个榴莲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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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被我嫂子管得严,整日郁闷。 我给他出一主意:“我带你去拳击健身房吧?好好发泄发泄” 哥问我:“我怎么发泄呢?” 我说:“你就把沙袋当成我嫂子好了”。 晚上在健身房,教练问我:“你带来那男的有病吧!‘’我问: “他怎么啦? ”教练说:“你那个朋友对着沙袋都跪了一下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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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一脸兴奋的跑进客厅说“奶奶,你拌的鸡食我替你舀到鸡槽里了!”老妈一下子脸都白了!“那是我拌的老鼠药啊!”说完问儿子有没有弄嘴里,然后带着儿子洗手,带着儿子打车去医院检查……忙活大半天才想起鸡窝里的鸡,一看几只鸡屁事没有。老妈兴奋的道“幸亏买到了假老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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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网,旺旺突然跳了出来窗口来对我说:“亲,我怀孕了”哥顿时一惊,心说自己没闯什么祸吧? 正发愣,那人又说:“明天去医院检查。” 心想你丫到底是谁,难道还要我陪你去检查,想讹我不成?正琢磨着,那人又说:“只能后天给你发货了”。 #笑话##搞笑段子##搞笑#
●—<前言>—●
亚洲人要比西方人更聪明?一百多年前白人还在嘲笑中国人智力不行,然而如今却频频被“打败”。事实上在30多年前,美国科学家进行了一场全球最大的针对脑部容量的研究,结果发现亚洲人的脑容量比欧洲人和非洲的更大。
而汉族人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在体毛、体味、皮肤弹性、智力以及酒量等方面有着不同的特殊基因。那么,亚洲人和白人黑人的基因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亚洲蹲>—●
亚洲蹲曾火遍西方各个国家,令人吃惊的是,西方人并不会亚洲蹲,全脚掌着地的情况下蹲到最低处,也就是亚洲人上大号的动作。现如今,在中国的很多家庭中,蹲坑式的厕所仍普遍存在,这在无形中也锻炼了我们肌肉群的柔韧性。
然而西方人常年蹲坐在马桶上,自然难以做到标准的亚洲蹲,即便在很早之前,西方人最原始的上厕所方式便是马桶。所以自始至终很少有西方人能做到亚洲蹲,亚洲蹲也被他们称作是“东方柔术”。
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亚洲人相比较西方人比较瘦,臀部也比较小,亚洲蹲起来比较容易,对于臀部大、腿长胯宽的白人来说,亚洲蹲简直就是世界难题。但在一些人看来,亚洲人的亚洲蹲就是一个新大陆,经过斯坦福盆骨门诊部的研究表明,亚洲蹲才是正确的大号姿势。因为可以让消化系统末端保持自然角度,排便能更顺畅。
在美国人的强烈建议下,并不只是有排便困难的人需要练习亚洲蹲,而是每一个人都应该通过亚洲蹲大便。所以一家企业制造了一种椅子用来练习西方人的亚洲蹲,产品一经上市就被哄抢而光。
●—<东方女性胸部小却母乳多>—●
关于女性胸部的研究,学界一直都比较缺乏比较客观的理论和数据。国外一个著名网站发布了全球各地女性胸部的大小图,引发了科学界的热议。科学家发现东方女性的胸部普遍比欧美女性小,而追根溯源发现这是源于人类3.5万年前的一次基因变异。
根据科学家们的调查,欧美女性普遍在C以上,亚洲地区多为A、B,与我们相邻的俄罗斯女性大部分在D或以上,结果令人匪夷所思。而国外一个著名女性杂志通过各项数据对比发现,中国大部分女性的乳汁含量反而要更高。
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在东亚汉族人中间发生了一定的基因突变,导致93%的人都携带了370A基因,这是导致我国女性胸部普遍偏小的原因。而西方女性虽然胸部比较大,但常见的都是一些疏松型腺体,这样乳房结构比较疏松反而不会分泌太多乳汁。
●—<亚洲人皮肤不易衰老>—●
从近些年的影视作品中能看到,一些知名外国女明星的皮肤状态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达到了“恐怖”的状态。好好的一张脸,才年仅40岁左右便呈现出像被揉皱的纸一样,皱巴巴的像慢漏气的气球。明星的脸还能整容填充除皱,但手却骗不了人,不免让人感叹,那些划时代的女生,老了后怎么都像童话里的老巫婆?
反观我国明星,在《浪姐》中大龄女演员的表现,姐姐们一个个光彩照人,更不用说赵雅芝这种不老神话了。很明显的发现,欧美人的皮肤要比亚洲人老的更快,更是有人称中国人衰老是一条平缓的直线,而欧美人则是断崖式衰老。
曾经科学家也曾对法国女性和日本女性的衰老情况进行了分析,发现,中老年的日本女人皱纹状况比法国女性明显轻微的多。比如亚洲人平均在50岁才会出现抬头纹的困扰,60岁才有鱼尾纹的困扰;而欧美人在40岁时就已经出现这两种皱纹了。是不是肤色越深越不容易衰老呢?
事实上,皮肤容易衰老程度还真的跟光老化有关,皮肤颜色越浅,越缺乏黑色素,皮肤也就越容易受到光老化的伤害。另外根据欧美人的普遍习惯,他们以肤色深为美,甚至不惜去晒日光浴让自己变黑,这一习惯更是加剧了光老化的伤害;而亚洲人普遍以白为美,平时十分注意防晒,所以能明显看得出欧美人老的更快。
●—<亚洲人体毛少,体味小>—●
不见其人,先闻其味,在西方人群中,狐臭的概率高达90%,并且这种特征是会遗传的。不仅仅会出现在白人的腋下,就连胸毛都有异味。而狐臭和大汗腺有关,事实上只要有大汗腺的地方,都有可能有味道,除了在腋窝外,还有鼻翼、耳外道、会阴部、腹股沟等都有可能有异味。
在中国古代,我们国人就从来到中国游历的“胡商们”身上发现了这种味道,它更像是洋葱的气味、羊膻味、酸奶酪味等。而产生这种味道的过程发生了一系列肉眼不可见的化学反应,就是汗液从汗腺渗出来后遇到在皮肤表面的葡萄球菌产生的分解反应,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狐臭。
在国人看来,这种味道多闻一下就能魂归故里,然而西方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仅仅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所以他们会发明大量的香水用来自欺欺人。不过,狐臭也不能被轻视,在数万年前,没有无线电交流的情况下,人们产生的狐臭可以用来当做气味的交换,是一种信息交流方式,也是一种个性的表现。
在当时,我国祖先为了适应东亚地区环境,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次名为ABCC11的基因突变,这个基因减少了大量汗腺的分泌,使得在出汗的量和散发的功能上没有西方人的多,这也导致中国人皮肤表面的葡萄球菌分解反应也降低,体味随之淡化到微不可闻的程度。
不管是“男人味”还是提神醒脑的狐臭,东亚人相比较在饮食方面更健康。比如美国人,在饮食方面看似吃的很健康,但体内对生牛排等红肉的消化还是不够完善,反观我国老百姓吃肉之前总是会用各种调味进行烹煮,这样更能净化掉生肉上的味道。
但即便是欧美人拥有各种臭味的大杂烩,还是骨子里就嫌弃中国人臭,这完全是一种种族自身带来的优越感。相比较令人发指的狐臭味,我们自身的基因条件就已经赢了,你们怎么看?
“学姐,你今天有空吗?”
“不一定,刚接了两个命案,要加班。你急吗?”电话那边罗小川犹豫了一下,“这样吧,我待会下班点出来一趟,你提前来我们单位门口那个咖啡馆等。”
中午的时候,小川学姐出现在王扶桑面前,迎接她的是一个巨大的喷嚏。
“怎么,你过敏还那么严重?”
王扶桑闻言,撸起袖子,给学姐看自己胳膊上的一片红疹。
过敏不仅严重了,甚至比在学校的时候更严重。
“过敏很奇怪的。”罗小川伸手在疹子上摸了一把,镇定地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还说不出原因。”
“就是做多了生化分子实验,什么都过敏。”王扶桑恨恨地说,“可是我以前只是打喷嚏流鼻涕,好像没有出过疹子。你觉得呢,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觉得最近身体有异样吗?”小川冷静地问。
王扶桑仰着头,仔细想了想。除了那件事,没有别的,说出来有些可笑。
“我这段时间,总是梦见我外婆。”王扶桑说。
这还是罗小川第一次听王扶桑说起她外婆。“你和她感情很好吧。”她谨慎地询问。王扶桑对家人的态度,她多少有些了解。
“感情好个屁,我讨厌她。”王扶桑说,“我听别人说,我妈生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她扔进水缸里淹死。后来也一直偏心男孩,可惜男孩也没养大。反正就是典型的,不把女孩当人。”
“你也别气了,那个年代大概都这样。”小川学姐说,心里对王扶桑有些同情,“你梦见她什么了?”
“……很奇怪。”王扶桑说。要她重述一次梦里的场景,她还会觉得有些轻微的恐怖,这对她来说是特别少见的。“我外婆去世得早,我一直以为她是被火车撞死的。可昨天我梦见……”
“什么?”
“我梦见,不是被火车撞死的。”王扶桑说,“我梦见,火车轨道旁边长满了高粱,她是坐上了一辆点着火的车子,是烧死的……然后高粱越长越高,变成火红色,火车轨道也看不见了。”
“高粱变成火红色,这个我知道。”罗小川说,“那就是独脚金没跑了。你有没有辅修那门课,农作物的,里面说到,独脚金是一种专门毒害高粱的寄生植物,又叫‘巫婆草’。它的生长需要一种激素叫‘独脚金内酯’,而高粱的根恰恰能分泌这种激素,所以它就会拼命地榨取高粱的茎液,而且越长越多,一旦感染,高粱就会成片死亡。我还记得那句话呢:高粱萎缩枯死的那刻,就是独脚金绽放美丽红花之时。那门课你修了的吧?”
“没修。我修那个干什么,反正修了也还是找不到工作。”王扶桑说,“不过我查了。我还在网上查过县志,就我们那,解放前有一次独脚金泛滥,高粱绝收,县里饿死一大片。但是解放以后,我们那引入稻米了。火车轨道那儿我小时候经常去玩,那儿也没有高粱地啊。”
“你自己查没用。要不让李胜男帮你查吧,反正她喜欢查这些。”罗小川说的李胜男,就是那位善于搞些调查的记者。她隐隐知道,这位记者人脉广泛,经常帮王扶桑揽一些歪门邪道的生意,或者自己在其中充当调查员的角色。虽然罗小川自己也在帮王扶桑做着类似的事……但总对那一位有点不太好的看法。
“这些不着边的事情就不麻烦她了,她收费死贵。”王扶桑说,“我自己再想想吧。鉴定报告带来了吗?”
罗小川低下头,从随身背着的帆布袋里,翻出了一只密封的档案袋交给王扶桑。
“结论在里面。”她说,“我刚做好一个。另外一个麻烦点,还没好。”
“哦。”王扶桑接过纸袋,“我知道挺麻烦的,你慢慢做就好了。”语气平静,但罗小川看见她微微拧了一下眉尖,仿佛有些烦恼。“对了,那一个是给什么人做的呀?”罗小川鼓起勇气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扶桑有些警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是啦,就是好奇,为什么这么早做检测。一般这样的都是特别想要个男孩,我猜他家是不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罗小川想让自己的口气显得轻松点。
“我哪知道。可能吧,现在的男的,个个家里都有皇位要继承。”王扶桑说。
罗小川忽然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因为问了就与她有关,反而不好。其实她也知道,这些年王扶桑给她塞的这些鉴定,多半是些对老婆起了疑心的有钱人暗地里做个亲子鉴定,或是关于私生子。这一类的事情,有些人就是不想找...
对于做个实验什么的,她当然不在乎,不过,这一次的一份检材,稍微有点特殊。
孩子还没有出生。送来的检材是孕妇抽的一管血,还有男方几根带毛囊的头发。检测的过程稍微有点麻烦,因为要先检出Y染色体,才能继续做亲子鉴定。就是这一点总让罗小川有点不安。当然,结果是亲子关系成立,那么因为结果而做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这个检材中透出的一种诡异味道,始终让她放不下心。
是什么地方不对呢?具体的也说不上来……罗小川当年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有实验天才之称,在小保方晴子还没出事之前,她的外号就叫罗晴子,意思是说,她不仅手速极快,能徒手抽取鲤鱼卵细胞核,而且对于实验的结果,有着一种超人的直觉。这一次,她的直觉就是:孕妇不太对劲。但是这个话,她瞅了瞅王扶桑的脸色,也就忍下了没有讲。
“明天吧,最晚后天,就能把鉴定报告给你。”
王扶桑点点头。罗小川在为她担心她知道,可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这种莫名的烦恼由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委托人吧……一般来说,给她介绍客户的人是李胜男,但这一次,就是那份特别麻烦的样本,委托人有点特别。
是梁承业交给她的。钱给得倒不少,可这小子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让人不能不起疑心。
“该不会是你姐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她当时故意这样说,吓得梁承业脸都白了连声否认。
那人完全不会撒谎,所以肯定不是姐夫了。
所以是谁呢?
如果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又何必吓成那样?梁承业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千万不可让王扶桑知道,看在同门之谊的分上,罗小川也答应了他,但是没想到,两天之后,王扶桑自己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那个没出息的男人,不知道哪里露了馅,居然就这样出卖了学姐,真是让人又气又恨。然而,尽管王扶桑除了管她要结果,其他的事情只字不提,但这诡异的氛围,关于那个委托人是谁,罗小川已经能猜出个一二来。
问还是不问好呢?问的话,无疑踩到了王扶桑的痛脚,但不问的话,她又确实有些担心。
这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无异救她于水火,让她可以暂时逃避这个问题。
王扶桑双手不空,把手机开了免提。
“扶桑,我餐厅都订好了。”梁承业在电话那头说,“求你了,好不好,你就来一趟。这件事对我特别重要。”
“到底是什么事?”
她既然问了,电话那头,梁承业也就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我就想请你给我参谋参谋。”梁承业说,“这件事情,我想先不让家里知道,所以自己要先拿些钱出来,建立渠道,注册一个商贸公司,还有注册我们自己的品牌,我想好了,名字就叫‘小仙酒’。”
“我们?”王扶桑说,“谁跟你我们,别把我拉进去。”她挂了电话,对桌子对面的罗小川说,“学姐我先走了,我去跟他吃个饭。”
“对他别太凶。”罗小川叮嘱。
王扶桑点点头。
“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他的。学弟人不坏。”
“我才不要。看看这些,你还想结婚吗?”王扶桑挥了一下手里的鉴定报告,仿佛在挥舞着现代婚姻制度的死亡证明。
跟罗小川告别后,王扶桑叫了辆车,赶赴梁承业所说的餐厅地点。虽然无法回应他的一片痴情,但是,最起码的江湖道义还是有的。
什么智利酒庄继承人,什么传奇的百子莲……她坐在车里,立刻就把基本信息发给了李胜男,并且还补充了一句:“听着就不靠谱。”
李胜男的回馈信息,在她走入餐厅的那一刻发回来了。虽然到了春天,可餐厅里还开着巨大暖气,热浪一冲,她胳膊上的疹子立刻痒得难受。
既然如此,就更加没好脾气,她远远看见梁承业对她招手,加快脚步过去,把自己的包狠狠砸在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面前,同时说了一句:
“骗子,去死吧。”
梁承业的笑脸瞬间凝固了。
庄恨水怔了一下。然后,他“噗”地笑了。
“这位女士,您说什么?”他倒是没觉得生气,“第一次见面就说别人是骗子,难道你习惯这样做,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想多了,骗子。”王扶桑说。手臂上的疹子越发痒得厉害,身体上有不适感的时候,她说话就会十分的不客气。“智利酒庄继承人,这样的话你也信?”她转向梁承业,“那我还是民族资产守护人呢,就是解锁资产还需要两百万,不然两千也行,你能不能打给我?”
梁承业闻言脸涨得通红,几乎恨不得落荒而逃。王扶桑倒是没有走的意思,一边坐下,一边还狠瞪着庄恨水,没有一丝尴尬的模样。
庄恨水与她对视,心里有一点震撼。
“我去!”他在心里说,“这个女人,她完全不像个女人啊!”
但是出于对女士的一贯礼貌,他不会把这种震撼表露出来。
截至目前,到中国的一切异常顺利。一切都按照那个女人的指示,步步达成,简直难以置信。在那驶向机场的黑色轿车内,除了不肯透露自己是谁,那个女人说的其他事情也大体靠谱:关于如何去寻找招商局的官员,如何放风说一个海外游子要认祖归宗,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如何说一个他们一定会去传播的故事。
最后,一定要把目标锁定在这人的身上。
梁承业。
这个姓梁的人跟他是同乡,并且,他家也酿酒。
当然并不是葡萄酒,因为中国内陆的夏天炎热而潮湿,几乎不存在昼夜温差,那种自然条件并不适合葡萄的生长。杨家镇——他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家乡会叫这么个名字——位于湖南省中部,与人们印象中丰饶的洞庭湖区、旖旎的湘西水城都不相同,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另一面是沼泽,堪称贫瘠的土地上,连棵大白菜都种不出来。多少年来,那里的人们以高粱为主食,而这种植物在那里被用来酿酒,差不多是上个世纪、也就是1900年以后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人知道我们家酿酒的方子吗?”庄恨水记得自己当时就提出了质疑,“这不太可能吧?高粱酒跟葡萄酒,完全不是一回事,高粱酒要简单粗暴得多啦,更何况是那种土法酿酒……我说,你们真的确定吗?世界上的事情,可不是越古老越好的,酒就更不是了。”
但那个女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们这样坚持的话……庄恨水的目光,勾着那个女人的侧影画了一条弧线。从外貌来讲,她与祖母虽然不是十分的相似,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当她撩起散落的头发,给庄恨水看她的前额,庄恨水眼尖地发现,在她额角的发际线与皮肤交界处,和祖母一模一样的地方,长有同样一小块红色的胎记。
他不是没想过,也许那个女人到底还是养母的同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哄骗他离开智利,彻底与酒庄绝缘。但是,如果有人这样做足了全套功夫来骗你,那也可以说是一片真心了。
是的,他自己知道,他也在骗面前的这一对年轻人。
“骗子”这个指控,实在也没有冤枉他,他吃了这一骂,倒是更加心安理得。
就骗你了,怎么着吧?
如果他带着秘方和中国的投资回到智利,自然就有底气从养母那儿争回继承权,这样一来,他就的的确确还是继承人,这一切就不叫骗了,对不对?所以,他也能坦然直视王扶桑咄咄逼人的目光,甚至对她将要说出来的话非常感兴趣。
“你骗别人就好了,骗我是不是还嫩了点?我每天要打交道的骗子比你通讯录上的人还多。”王扶桑说道,“百子莲酒庄的信息,虽然在智利国内网站上都不太多,但我至少能查到,百子莲酒庄现在的经营者庄承志已经五十多岁,并且娶了一个当地西班牙族裔的太太,怎么突然又冒出你这样的一个继承人?”说到这里,她又转向梁承业,“你说吧,骗子问你要多少钱?”
哦,这样。
庄恨水一面不免觉得有些失落,自己明明严阵以待,对手却完全打错了方向,另一方面,又对面前的这个女生有些佩服。
倒不是佩服她的判断,而是佩服她的气势。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那位说一不二的养母。
庄恨水清了清嗓子。“这位女士,你刚才说的都对。”他说,“但是,网络的搜索是不可能深入一个家庭的,有些事情,我们本来也并不打算公之于众。”
说到这里,他轻轻吸了口气,琢磨着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得更有感情色彩一些。
“我的确不是父亲与他妻子的孩子,”他说,“他们的婚姻,是一次利益的结合,是为了把两个酒庄拥有的葡萄园与加工厂合并。但是我,我是一次绝望的爱情的产物。”庄恨水沉痛又不失尊严地说道,“没错我是一个私生子,但我的父亲非常爱我;我的祖父也爱我,因为我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中国人,所以,他指定父亲去世以后由我继承酒庄,如果你们需要证明,我可以给你们看他遗嘱的扫描件。”
说到这里,庄恨水也去翻手机,准备出示这份文件,好教梁承业放心,也顺便趁热打铁,把这个充满怀疑精神的女人的怀疑彻底解决掉。但这时王扶桑开口说话了。“不用了。”她说,“我才不看什么文件呢,我又没收律师费。”接着,她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庄恨水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场合问出的话。
她问:“那你妈呢?”
“什么?”庄恨水唬了一跳,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妈妈。”王扶桑说,“你说你爸爸为了财产和别人结婚了,那你妈呢?”
“她……”那一瞬间,庄恨水心中有无数的想法,一开始,他想简单回应一句“还好”,省得多有麻烦,他还想到回答“她去世了”,绝了后患,但最后,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实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问题上,毫无必要地诚实起来。
“我没有见过我妈妈。”他说,“他们讲,我爸爸给了她一大笔钱,然后,她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呸。”王扶桑说。
这声轻蔑的声音是赠给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爸,还是不知所踪的妈?庄恨水心里觉得这个女的好没礼貌,面上还是能维持着笑容,招呼道:“服务员,麻烦帮我们开下酒。”
“啊对!”梁承业这时才回过神来打圆场,“扶桑啊你尝一下这个酒!这是庄老板从智利带来的国宝葡萄酒。”
“智利葡萄酒超市里就有,一百块钱以下就能买到还不错的,有什么稀奇?还国宝,真不怕风闪了舌头。”王扶桑说,“我说,你不懂的话就别掺和这些事好吗,你投资什么啊投资,你还不如去买A股呢?”
面对这样的奚落,梁承业也只好唯唯诺诺。庄恨水呢,一方面恨她说话尖刻,一方面又为自己马上就要打她的脸而感到无比期待。
超市里一百块以下的酒?这可不是百子莲出品的水准。
更何况,他现在开的这一瓶,是曾被《葡萄酒倡导家》评过95分高分,是挽救酒庄命运于即倒的神奇之水——是他出生那一年份的酒。
对于世界大部分地区的酒庄,那一年都是平凡的年份,然而那却是百子莲的奇迹之年。在那之前,这个酒庄已经被断言陷入了平庸。他们的葡萄早已经被推向全国普遍种植,而早年在他们的葡萄酒中曾一度让人们惊艳的那种奇诡跳脱、那种富于东方意味的醇厚口感,以及所有这些组合起来的神秘的滋味都已经消失。在那之前的一年,圣地亚哥市发生了几场连续的骚乱,这些骚乱似乎一部分是针对外国人——他们的发酵坊在骚乱中被烧毁,分销商对他们失去了信心,银行要来收回债务……然而,奇迹就在那一年发生了。
那一年,庄恨水出生,那时他的父亲刚新婚一年,妻子是当地酒商的女儿,嫁妆丰厚,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被一个面黄肌瘦的菲律宾小歌女给诱惑了;祖父认下了孙子,据说给了母亲一大笔钱,然后赶走了她——这就相当于把孩子买了下来。据说中国人都是这样,只认属于男方的血脉,孩子的母亲毫不重要。古时候的皇帝,还会杀死皇位继承者的母亲,好让权力不会流到异姓的手里。
总之那一年,庄恨水出生了。家族的第一个孙辈,给这个酒庄带来了好运。那一年气候异常温暖,对日光极为挑剔的佳美娜只比梅洛晚三周成熟。庄志涛耐心等待,大胆而果断,他在这种脆弱的深蓝色果实完全成熟之后,才率领家人不眠不休地采摘,甚至包括几乎不出家门的女主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是个丰收的年份,但没有人想到,那一年,像是要与葡萄的丰收呼应,百子莲神奇的酿酒技术复活了:从新的酿造坊里流出紫红色的葡萄酒,深沉宛如美玉,完全褪去了之前难以去除的柿子椒般的青涩口感,代之以黑莓和蓝莓混合的清新果香,还有那人们遗忘已久的、但绝不会错认的东方味道。
也许,祖父在遗嘱中指定由他这个私生子继承酒庄,就是因为这一段往事吧。
庄恨水将那葡萄酒倒进醒酒器,轻轻地摇晃着。
忽然他又想起了祖母,想起她在一帧帧黑白的影像里,竭力寻找着故乡。
正如他此刻在这紫红色的液体中寻找一样。
为了掩盖住这阵突如其来的伤感,他伸手给王扶桑斟上了一杯。
王扶桑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液体。
然后她把那只酒杯凑近了鼻子。
出于习惯,她先深吸了一口这葡萄酒的气味。
然后她——吐了。
是真正的吐。
她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面对着不知所措的两个男人,她冷静地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国宝?”她顿了顿,“我上高中时候,老师为了整我,特意把一个有狐臭的男生安排坐我同桌,那个味道,就跟这酒差不多吧。”
她的话虽然恶毒,但是无可反驳。
此时此刻,随着酒与空气接触得愈多,一股怪异的臭味,正从醒酒器那窄窄的长口弥散出来,快速地布满了整个餐厅。
梁承业急得伸手就堵住了那个玻璃仪器的瓶口,王扶桑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你手搁哪儿呢?这要是在实验室里,这要里面是点危险气体,你死一千次了知不知道?”
他只好放了手,脸涨得通红。
王扶桑自己团起餐巾,把玻璃瓶口牢牢塞住。“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吗的啊?制造恐怖袭击吗你?”
“恐怖袭击”这四个字,她可能说得声音大了点,邻桌响起一声尖叫,一位女士惊恐地看向这边,但王扶桑一瞪眼,她又吓得缩了回去,一头扎进了旁边男生的胳膊肘里。
“恐怖袭击谈不上吧。”庄恨水耸耸肩,“酒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庄老板,这可是你家的酒啊。”梁承业目瞪口呆。
“我想应该是海运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吧。”庄恨水说,“这酒是通过海运来的,路途遥远又颠簸,可能是运送过程中出了问题。”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王扶桑说,“酒诶!酒精能杀菌的诶!在海上淡水才容易腐坏呢,要不为什么以前的海员个个都是酒鬼。”
“不,如果度数不够高的话,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微生物,酒也有可能会坏的,以前,我的祖父祖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庄恨水维持着自己的气定神闲说道。
酒发出臭气的那一刻,当然他也很慌张。原因可能多种多样,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养母在捣鬼。
不管什么原因,总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才行。
偶然事件?
这不够有说服力。
当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腕表上时,忽然间,他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故事是关于他的祖父,身无分文赤手空拳,凭着酿酒的技术,从香港上船到达吕宋,然后从马尼拉乘坐运送大宗货品的帆船,顺着北太平洋上的“黑潮”东行,一路抵达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再辗转到达智利的故事。
他原本在酒馆听来,只是回家去跟祖母复述的时候,被一顿好骂,从此再也不提。因为故事中,是这两个中国人用魔鬼的手段,才让船上的高度朗姆酒发了臭。只是船长好心,又是个心地高贵的绅士,不懂得中国人的阴谋伎俩,才把会酿酒的他们当作了不起的师傅,一路从吕宋带到了墨西哥。
好的,现在他要对王扶桑讲这个故事。
他相信每个女孩子都会爱听这样的故事。
他看着王扶桑的眼睛,确定自己表现得足够真诚,而绝不会像那个愚蠢的邻座女人一样,连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酒在海上运输过程中发臭,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是,因为葡萄酒的度数不高,对储存条件也有要求,所以绝对不是不可能。”这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王小姐你听说过吗,就连混合着黑火药能点燃的水手朗姆酒,也有可能在漫长的航行中发臭呢。”
他很满意自己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就像祖母看的电影里的男主角。
王扶桑一声不吭。
庄恨水趁热打铁,将手腕伸到了她的面前。“看这块表。”他说,“这是圣·巴布洛号的船长,为了感谢我的祖父帮助他按期到达案口交货,送给我祖父的结婚礼物。那天,他发现自己为远洋航行准备的几大桶朗姆酒,居然全都发臭了,而又不可能派人下船去买酒,因为当天市中心发生了严重的骚乱。我的祖父祖母就是从那场骚乱中逃出来的。他们乞求船长,让他们用技术代替旅费,整个航行过程中,他们能用船上的土豆和玉米,用中国的方法酿出不输于朗姆酒的玉米酒。”
王扶桑定定地注视着那块表。
她一定是已经听入迷了吧。
或许像她这么实际的人,已经在心里计算着这块表的价格了。
一定是这样。
庄恨水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自以为得逞的一瞬,王扶桑抓过他的手腕,举起手机,咔的拍照一张。然后她低下头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光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扶桑你在干什么,你这样看手机对客人多不礼貌。”梁承业嗫嚅着说,那感觉像是活够了,自暴自弃。
勇气可嘉。庄恨水想。
“你少管我。”王扶桑说。
梁承业唬得一缩头。庄恨水对着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他看出来,尽管形势跌宕起伏,但这个天真男孩好像一直站在他这边。
他不禁想起,自己也问过那个黑衣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梁承业?
那个女人应该与这家人颇有渊源吧,尽管她在竭力否认着这一点。
此时庄恨水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找梁承业,是因为他的性格。
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无法背叛自己的第一印象。这种人数量并不多,因为大部分都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被淘汰了。现存的,大概是基因突变的产物,或是一种返祖现象。但不管怎么说,梁承业就是这种人。
比方说,对眼前这个毫不可爱的女人,正常的、年龄超过十八岁的男人都会认识到绝对不能跟她发生什么瓜葛,而梁承业如此的一往情深,庄恨水一眼就看出来,在其中作祟的,是童年印象。
同理得出,他自己因为一开始已经树立了爱国华人、海外艰难求生的形象,所以自己以后无论怎么颠三倒四,那也全都是误会,或者有别的原因,反正绝不可能是个骗子。
因此庄恨水也有些看戏心态,有心想看着王扶桑还会怎样折腾,看着梁承业如何鸡飞狗跳。
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呢?他盯着手上的腕表,心想着等指针再移动一格就再开口推动推动剧情,没想到王扶桑的手机一亮,她点开瞅了一眼,便对他说道:“骗子,我觉得你要么老实点,把这顿饭的单买了然后永远消失,要么我可就要采取措施了。”
“请问您想采取什么措施?”庄恨水谦虚请教,“还有,我为什么还是骗子?”
“嗯,你不是骗子,你是历史小说作者。”王扶桑说,“连道具都做了,你还挺敬业。可惜啊,你这块表,看起来的确很古老,像那么回事。不过,你看这个。”王扶桑点开手机上的一张图,这时庄恨水才看出来,那是一张某电影明星的广告宣传画。“你这只表,该品牌几年前出了一个它的复刻版,声称完全按照1940年出的原版来做的,其实呢,呵呵。”说到这里,她咳嗽了一声,庄恨水似乎在她脸上看见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愧色,然后她就接着说,“我看你是撞在枪口上了,我正好帮我客户打过这么个官司,起诉品牌方虚假宣传,法院建议和解,被告主动赔了三倍的价钱。”
信息是李胜男发来的。这一切她们配合起来轻车熟路。
这也是王扶桑赚钱的小途径之一——打向品牌索赔的官司。
打起来并不费劲,只是需要经常留意一些品牌的负面新闻,例如号称全部使用鳄鱼皮,但内袋却用的压纹牛皮,比如号称产自意大利,但其实是在中国生产了主体,只是去意大利装一个蝴蝶结。这样的事情,你以为那些高大上的一线品牌绝不屑于去做,但他们做得还真不少呢。
找准目标之后,再想办法拿到该品牌的会员资料(有时候品牌的销售会把这些资料在暗中渠道售卖),群发信息给购买者,帮他们向品牌索赔。一般这样的案子法院不会直接判,调解之下,品牌通常会认倒霉,干脆地赔钱了事。
然后她在赔偿金额里抽三分之一,有时候甚至达到一半。
是的,做亲子鉴定也好,打品牌官司也好,都不是一个正经律师该干的事。除了这些,还有三教九流,帮人平事,甚至一点无伤大雅的敲诈勒索,这些都是王扶桑的营生。
王扶桑提脚走人,梁承业惊慌失措,跟在她屁股后面就跑了出去。
庄恨水叹了口气。就这么完啦?
梁承业忽然又跑了回来。
“庄老板,不要见怪,她就是这样,脾气不太好,但是个好人。”梁承业急切地说,“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没听见。
“庄老板麻烦你照看一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梁承业把钱包留在桌上,一跺脚,又加速地跑了出去。
庄恨水拿起钱包,里面满满当当塞着纸币,显见梁承业这人作风老派,而且是个习惯了买单的厚道人。
那这一切可还没结束啊!庄恨水念头一转,对姗姗来迟的服务员微笑起来。